尽管一直被缚着双手,累到将死的我还是睡了个昏天黑地。当我被熟悉的来电铃声猛然叫醒时,程弘博正举着我的电话,心思不定地看着我。
“把电话给我!”
从程弘博飘忽不定的眼神中,我已经敏感地觉察出给我打电话的人是个让程弘博害怕的主。
“柳烟儿?爸爸怎么会这么早给你打电话?”
程弘博阴恻恻地盯着我。
公爹很少这么早给我打电话,莫不是?一想起程杰对我说的那番话,我立时喜上眉梢,是的,公爹这么早给我打电话,一定是为了那三十亩地的事儿。
“程弘博,你还是不是人!”
我瞄了一眼墙上的石英表,理直气壮的喝道:“已经八点了,还说早?”
说完这句话时,我又吓了一哆嗦,这厮不去上班,难不成还想连轴折腾我?想至此,我又急不可奈地问:“程弘博,已经八点了,你为什么还不上班?”
“说,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给爸爸打过电话?告过我的黑状?”
程弘博不依不饶地盯着我。
“你是猪啊!”
我鄙夷地盯着程弘博,心却坦然了许多,“你一直绑着我的双手,又抢了我的电话,还像防贼般地防着我,我就是想给爸爸打电话,也没这个本事啊!”
“哼,幸亏我没去上班,要不然,你还真能给爸爸打电话!”
“你是神经病!”
为了安抚程弘博那颗过度焦虑的心,我故意大声骂道:“你已经没脸了,你认为我还能没脸没皮地对爸爸说这些让我尊严扫地的破事儿?程弘博,看看我们的贝妮!就算为了她,你能不能给我作下脸?别再做这种偷人老婆的事儿?”
说到贝妮,程弘博的神情总算正经起来。虽然他和贝妮在一起的时间不多,我能看得出,他是真心喜欢贝妮。
“给我一次机会!烟儿,为了贝妮,我肯定不会再沾别的女人!”
在我的责骂中,程弘博果然放松了戒备。
这是好兆头,只要他愿意同我谈,我就有走出去的机会。
我知道狗改不了吃屎,可是,为了程弘博手中那个响了两遍的电话,也为了及早脱身去实现我的理想,我不得不装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道:“好吧,为了贝妮,我再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。”
程安道的电话响过两遍后就没了声息。程弘博似乎信了我的话,短暂的犹豫后,终于解开了我的双手。
由于捆绑的时间较长,我的手腕处不仅有着明显的勒痕。两条胳膊还有一种与身体脱了节的感觉。
程安道又来了电话,程弘博一慌,电话掉在床面上。
“你替我接吧!”
为了让程弘博放心,我故意让他接我公爹的电话。
“还是你自己接吧……”
程弘博不敢接程安道的电话,又怕我告他的小状,因而,他一个劲地把那张像是被鬼摸过的脸往我的电话旁靠。
“叫你接你不接,我要接你又像防贼般地防着我!好像我能跟爸爸说你的小话似的!”
我反感地盯了我一眼,直到他讪讪地拿走了那张让我讨厌的脸,我才淡定地接起了公爹的电话。
公爹果然是为了程杰给我说的那件事。他先问我病好了没,听到我已经康复,这才平静地对我说起了那件事。还说,本来想让我去他办公室的,因为有个会要开,只能在电话里告诉我一声。
当他听说程弘博还在家守着我时,又不急不徐地道:“贝妮妈妈,这件事我和你程杰哥已经跟高新区的何安东主任打了招呼,如果身体允许,你可以直接去开发区找他。要是事情办得顺利,别忘了叫上弘博,请何主任吃个便饭。”
“知道了,爸爸!我上午就去找何主任。”
公爹这番话,不仅让我来了精神,也让我不再去计较程弘博做下的那些恶心事儿。
我早就说过程弘博是条吃屎上瘾的狗,如果事事计较,我早就没了活路。
程安道那边挂了电话,程弘博却是一头雾水。
“烟儿,爸爸让你找何安东做什么?”
何安东是程杰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干部。因而,程家的人对他并不陌生。
“我想出去工作,因而,爸爸让我去找何安东。”
我故做不悦地瞄了程弘博一眼,带着怨气说道。
“爸爸这人也真是,这点小事他找程杰哥动动嘴皮子就解决了,干嘛要动用外人?”
“你这人真没脑子,爸爸向来不愿意求人,说不定找何安东就是程杰哥让爸爸找的呢!你也知道,我没什么特长,又在家里宅了十年,就是想找个合适的工作也不那么容易。更何况,何安东是程杰哥一手提拔起来的,找他自然比找别人保险!”
“烟儿,你不是在润丰酒店兼着会计吗?话又说回来,你既不缺吃也不少穿,多少人都向往你这样的生活呢,你到好,愿意出去找罪受……”
从程弘博的语气中,我知道,他不希望我出去工作。
“弘博,人都是有自尊的。进到你家这个门后,程弘文就没给过我好脸子。正如她所说,这份兼职的钱说白了也是润丰酒店变相送给爸爸的钱!我现在是不缺吃也不少穿,可是,你有没有想想,爸爸退休后,我们还能吃谁喝谁?”
听了我这番话,程弘博极不自然地挠了挠头,立时没了说话的底气。
程弘博从小就受程弘文的打压,再加上结婚后的程弘文因着婆家富裕,又生出了财大气粗的坏毛病,因而更讨厌程弘文。
“弘博,听说开发区进了不少韩资企业,刚好爸爸托程杰哥在那里买了一块地,我的母语还说得过去,我想去看看那块地的地理位置。如果好,我就在那里开个鲜族风味的料理店,你也知道,妈妈会做很多鲜族风味的小菜,真能梦想成真,你就不用开程弘文用过的那辆二手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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